新华财经北京12月4日电(记者余蕊 关子儒)今年以来,我国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经济恢复态势良好,但“三驾马车”的恢复并不均衡。疫情抑制了消费倾向和消费预期,相对于投资和进出口的恢复速度,消费恢复明显滞后。建议通过制度改革、扩大中等收入群体规模、发展新型消费等措施,积极释放居民消费市场潜力,增强消费需求和动能,使消费特别是居民消费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
今年我国消费恢复明显滞后
今年以来,我国的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经济恢复都走在世界前列,但“三驾马车”的恢复并不平衡。统计数据显示,今年前10个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下降5.9%,而投资同比增长1.8%,货物进出口同比增长1.1%。
“相对于投资和进出口的恢复速度,消费的恢复明显滞后;相对于供给端的恢复速度,需求端的恢复相对滞后。”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王一鸣说,疫情前,消费增速比投资增速高3个百分点左右,而现在低8个百分点左右。工业生产目前已经基本恢复到疫情前水平,但全年消费转为正增长的难度很大。
关于消费恢复滞后的原因,专家们从多个角度进行了分析。
王一鸣认为,今年受疫情冲击,居民收入增长放缓,导致居民的消费倾向明显下降。而中低收入群体收入增长放缓更加明显,因此中低收入群体的消费下降更为明显。
“一项调查显示,月薪4000元以下的职位招聘数量下降幅度更大,年收入10万元以下家庭的消费下降更显著,而年收入50万以上的家庭消费回升更快。这说明疫情对小微企业、个体工商户和中低收入群体的冲击更大。”王一鸣说。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韩永文表示,2019年我国最终消费支出对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贡献率为57.8%,与发达国家大概相差20个百分点左右,这与我国经济发展水平和阶段极为不相称。
此外,消费产品的供给结构不均衡和收入分配不均衡也是消费恢复滞后的重要原因。
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杨伟民表示,目前消费产品的供给体系还有很多问题,比如一些消费产业发展不足,中高端产品,特别是高端产品供给不足,部分生活性服务业供不应求等。
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学术委员会主席宋晓梧认为,收入差距过大是制约一个国家总需求的重要原因。“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合理缩小收入分配差距,稳定居民预期,从而较大幅度地提高消费能力的空间,还是很大的。”宋晓梧说。
扩大中等收入群体规模 增加消费需求
那么,如何加快消费复苏的速度?增加中等收入群体规模,扩大需求是专家们普遍的建议。
“‘十四五’期间,要把扩大消费的着力点放在大幅度扩大中等收入群体上,力争使中等收入群体达到6亿人左右,使中等收入群体占总人口的比重,由目前的29%上升到40%左右。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将会对扩大消费市场、提高潜在的经济增长率形成巨大的推动。”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韩永文说。
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刘世锦也建议,今后十到十五年,中等收入群体力争实现倍增,由现在的4亿人增加到8亿至9亿人。一方面扩大需求,特别是消费需求,另一方面还可以扩大人力资本。
通过推进系统化的制度改革增加消费动力,也是多位专家强调的重点。
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会长彭森建议,“十四五”期间,在劳动力要素市场化配置方面,要重点突破户籍、所有制等身份差异对劳动力要素自由流动、市场化配置的制度障碍,着力引导劳动力要素合理畅通有序流动。要进一步放开除个别超大城市的落户限制,试行以经常居住地登记户口的制度,在城市群内探索户口通签、居住证互认制度。要建立城镇教育、就业创业、医疗、养老等基本公共服务与常住人口挂钩的机制。
杨伟民认为,要聚焦提高居民消费占总需求的比重,加快推进收入分配、土地、户籍、身份证、住房等方面的制度改革。要调整国民收入分配格局,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占国民收入的比重,努力使居民收入的增长同步或者快于经济增长。
“扩大消费要把稳定就业放在优先地位。稳定就业、保障中低收入群体的收入,扩大消费才有更大的空间。稳就业除了稳定现有的就业岗位以外,未来一个重点是发展新就业形态,因为新就业形态对就业的贡献份额是提升的。要加快恢复餐饮、住宿、旅游、培训等服务业,推动生活服务业的线上线下融合,促进消费回升。”王一鸣说。
释放新型消费潜力
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经济研究所所长匡贤明认为,作为一个有着14亿人口的大国,中国经济发展的战略基点应放在扩大内需上,应尽快形成内需主导的新模式,由此奠定国内大循环的重要基础。在内需市场中,最具增长空间的是城乡居民消费,尤其是新型消费。在经济全球化面临严峻挑战、国际不确定性加大的特定形势下,在我国走向高质量发展的大趋势下,有效地把城乡居民的新型消费释放出来,成为关系全局的重大战略举措。
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研究员郭丽岩认为,当前,新型消费发展超出预期,但是部分监管规范相对滞后,对新业态新模式跟进不足、反应迟钝,在客观上限制了迭代创新。我国拥有超大规模的国内市场优势,其中海量消费大数据正是宝贵的市场资源。但是在现阶段,一方面缺乏脱密、脱敏等数据的使用规范,容易出现隐私泄露等不安全事件;另一方面,存在数据壁垒、孤岛等限制,结构化开发整合力度不够。
“要营造鼓励市场主体加快创新、支持新业态新模式加快发展的制度和政策环境,激活全产业链,实现供需高效匹配和良性循环,推动新型消费加快发展。”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经济所研究员王蕴说。